上海这些日
<肆>
两个上海
摄影:严兮
后期:严兮
地点:上海新天地.中共一大会址.石库门一带
时间:2007.01.03
相机:Canon IXUS 430
曾经读过一篇文章《两个巴黎》,作者是位在法国生活过一段时间的留学生,他在文章中如此诉说:其实是有两个巴黎的,一个是属于旅游者和导游的巴黎,那就是卢浮宫、凯旋门之类,可是在艾菲尔铁塔下住着的巴黎居民,可能一辈子都没登上过那个怪玩意儿;还有一个就是生活在其中的、巴黎人的巴黎,每天要考虑吃什么,计算啥时开始打折可以去掏旧货了,向左邻右舍抱怨物价又涨了……他们和这个城市同呼吸共命运,看不到那浮光掠影的美景,“只缘身在此山中”。
其实,何止是有“两个巴黎”,恐怕每一座城市,都拥有它的两面性。我所出生成长的那个地方,有“两个北京”,一个是属于过客的红墙灿瓦紫禁城、层峦叠嶂八达岭的北京,一个是属于我的挤公交、睡眼惺忪起早贪黑、审美疲劳的北京。
而上海,也有两个。
上海新天地。
猛得一眼,看上去非常靓丽入时。石库门老房子、圣诞树、西式招牌相映成趣。
被雨打湿了的墙壁,侵润着一股历史的味道。
这位大叔貌似是中共一大会址的验票员,就那样冒雨站在户外。
很喜欢这片街区。也许是因为白天的缘故,也许是因为下雨的缘故,这片夜夜笙歌喝酒寻欢的热闹场所此时竟鲜有路人 。
中共一大会址对面的中央美术学院画廊,短短的四间屋子就能办起一个画展。
中共一大会址。中国共产党的摇篮,书本里的历史全都诞生于这里。
法国梧桐、石库门老房子、路灯、招牌、雨迹、湿地、解同学。
安静的道路。
这张照片时机没抓好,拍那个披雨衣的骑车人的位置太急了些,想等再来一个过路者再拍一次,等了半天都不见人影,sigh,我啥时候居然见识过这么空旷的路面啊。
这张拍废了。逆光,又在阴影里。相机很废柴,拍出来严重曝光不足,又有大量的噪点。可是还是非常喜欢这张照片的氛围和对比造型,于是就把这张留下了。
百叶窗、门牌、咖啡馆。
喜欢这种狭长通道式的空间构成。
雨水把颜色渲染得十分具有印象派风格。
街角,以及湿漉地面反射着天空中的霾光。
商铺、咖啡馆。
上海新天地确实足够夺人眼目,但若是相对于衡山路、天平路那一带的老房区里那些小而破烂的“亭子间”,新天地便没了我更注重的有如张爱玲般的婉转幽雅和至今滞留不去的法租界氛围。
一个城市是否美轮美奂,其实更重要的在于那里有没有“人必须生活在其中”。这估计也是新天地为什么给我感觉有点“摆拍”原因吧。
其实上海最有代表性的是“租界文化”的残骸和遗风,可是恰恰这一点,不生活在其中一段日子的观光客们是很难发现其韵味来的。来看看旅行社给出的“上海游”节目单好了:豫园、外滩、南京路步行街、东方明珠、新天地、嘉定F1赛车场……但是,你可曾看见过偏僻幽静的余庆路那种地方有个导游挥小旗的吗?这就是“外人”对上海这座城市的定位了。
恐怕也是有“两个上海”的吧!新天地就是属于初来乍到者的上海。
离开新天地,我们跨越了几条道路,来到了一片安静的居民区,同样类型的建筑,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生天地。
这里远离了笙歌酒精和开放入时的外国人群,在同样的石库门建筑下,生活的是最最普通的老上海居民。
在这片区域我们约见了解同学的朋友,他曾经也是我所在这家公司的职员,非典期间辞职离京,如今在上海已两年有余,完全融入了这个城市。
解同学的朋友带我们去一家餐馆吃饭。那男生在居民区里七拐八拐把我们带到一个寒酸又脏兮兮的门脸前时,我有些小看这家餐厅,进门之后更是大失所望,昏暗局促稍显肮脏的空间只容得下四张饭桌。
但当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我不得不刮目相看。解同学的朋友介绍说,他经常在这里吃饭,这家餐馆是属于上海人的“酒香不怕巷子深”,并把餐桌玻璃板下的东西指给我看——在玻璃下压着一张不知何期的上海报纸,用半版的版面报道了蓝心餐厅的“妈妈烹的菜”。
解同学的朋友告诉我,蓝心餐厅就是这家不起眼的小饭馆。
吃饭期间,我们身后的一桌是一对母子。母亲在教孩子认字,妈妈用上海话问道:杨树的“杨”怎么写?孩子用普通话回答说:木字边,右边是横折横弯勾、两个撇。妈妈依然用上海话说:不对,右边应该是一个日,日下边是横、竖弯勾、两个撇。
我失言哑笑。
最朴素的生活还原给我们以最真实的城市。就如同上图里面向我们展示的褪去了粉饰的属于上海人的那个上海。
在那片没有著名景点、没有视觉中心点的居民区,却得以安稳保留了一份宁静的气质,能让误入其中的异乡客迷失在她独特的格局里,找不着北。
坐在TAXI里面,透过挂着雨丝的玻璃窗看车外路面上的世界。
淮海路上的施华洛世奇概念店。
在《蒂凡尼的早餐》中,赫本喜欢驻足在蒂凡尼饰品店的橱窗前。而施华洛世奇之于我,无异于蒂凡尼之于赫本。